整個舞台是一派白色調的地板,邊緣由泛著淡藍光的一圈圍著,上面一側放著一張床,另一側則放著一張破沙發,從頭到尾沒有換景,設計非常之簡潔,更妙的是,這兩組傢俱分屬兩組表演搭配,除了一通電話,彼此是沒有接觸的。一方是位年邁的公務員臥病在床,已不久人世,他的夫人陪在身旁,老人易怒、尖酸刻薄,等待子女回來看他而不可得,說到這,很明顯地另邊廂就是兩個兒子,離家多年,窩居在處寒酸地方,看不出來有什麼賴以生活的工作和目標,兩人的對話大多是些無甚具體意涵的言詞機鋒,脣槍舌劍卻如此空虛,兩邊咫尺天涯,舞台上不過兩步路的距離,兩造的對白又幾乎都關於另一方,卻像有一座巨大無形的高牆擋在中間,完全傳達出Harold Pinter的特色,人棲身在世上猶如置身一間狹小的空屋,既感受壓迫又抓到了一點安全感,劇中人各個口才便給,言詞犀利,卻無法開誠佈公地溝通,且時有靜默,一股濃郁的荒誕疏離之風瀰漫在空氣中,其實他們都有彼此聯絡的方法,只是刻意不使用,當母親最後終於背著父親打電話給兒子,告知大限將近,請求回家見老先生最後一面,兒子竟輪流假扮洗衣店來敷衍,只有那多年前正值花樣年華悴逝女兒的魂魄,很難說是真實還是想像,有時會回家一趟,卻也僅在外沿現身很短的時間,人鬼殊途,依然沒有任何交流。1993年在”Moonlight”推出以前,Pinter已經高達14年沒有新的長篇劇作面世,期間發生許多事情,其中很重要的就是母親的離世,這段經歷引發了此劇誕生的契機,一樣是高齡離去,一樣是久病在床,Pinter清楚地觀察了死亡的進程,終於書寫出以本身風格特質探討生與死議題的作品,雖然已經過了創作的高峰期,”Moonlight”依舊是Pinter的野心之作,有其深沉的可觀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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