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votion by Design: Italian Altarpieces Before 1500

基督教基礎的信仰認為人生在世不過是客居的一段經歷，為的是末日審判後得入上帝的國度，這樣的信仰造成歐洲在陸續定立基督教為國教後，宗教從日常生活起居到一個國家地區的文化藝術都產生最深遠實質的影響，所以有中世紀是神權統治的說法，可以想見，教會在這般信仰中扮演多麼重要的關鍵角色，人類最傑出的人士最究極的創造也都以奉獻上帝，彰顯神的榮耀為目的，文藝復興雖然以重新發現人的位置進而整個改變歷史的進程，但無可否認的是，這樣的改變最早也是為了榮耀上帝的國度，讓萬民理解聖經教誨的動機發展出來的新方法，只是當詮釋權從神移到人身上之後，神啟示人演變為人形塑神，人類的思想就開始走向遠離上帝的不歸路。16世紀以前，文藝復興早期，就是如此神權位於頂峰的時代，所有最精美的藝術品(或照當時的觀念，工藝品)大多是為了教會製造，教堂內一切儀式的舉行位置聖壇是所有會眾目光的焦點，放在其後當作背景的祭壇裝飾因此也就格外顯眼，通常是整棟建築裡最費心思打造的擺飾，這次的特展便是以此物件為主題，探討約兩百年中祭壇裝飾的特色、意義、規格，以及其演變與流向。裝飾祭壇最常見到的就是多聯畫屏，由多幅大小不一的畫作規則地組成一面屏風，內容大多為該教堂的守護聖人和建立者的事蹟，不同位置所扮演詮釋的功能有所不同，亦都各有相對應的名稱，在樣式方面，隨著時間的演進，最早常見的是精金背景歌德風框架的polyptych樣式，到15世紀逐漸被更強調透視法運用的風格和希臘羅馬式框架的文藝復興pala式樣取代，有一間展示間放置著polyptych和pala各一座的多聯畫屏，除了詳盡解說細節和不同區塊的名稱與互聯性之外，還可以走到背面觀看裝訂和排版的接合模式，使觀賞者同時可以得到這方面的知識，在當時木匠會將整個畫屏都裝架好才交給畫匠繪製，木工的工資也常凌駕畫工的收入。現存1500年前的祭壇裝飾作為單一完整作品的比例並不高，倒不一定是遭逢劇變的後遺症，最普遍的情形其實是流行趨勢的轉換，pala取代polyptych後，polyptych很自然地便被遺棄，pala後來也被新的風格淘汰，這些無用武之地的畫屏最常見就是被切割成多張畫作出售(因為本來就是由數張圖畫組成)，慢慢地散落世界各處，但也由於他們來自同一座畫屏，依照一樣的規格繪製，內容與構圖的相聯性又高，幾百年之後專家仍能花心血判斷哪些作品在創造時是一個整體，以及推論出來他們的相對位置，另一個很有趣的地方是，藉由X光等科技手段，我們還可以一窺這些畫作在幾百年流離期間的遭遇，例如一幅畫在顏料下有一個鑰匙孔的痕跡，可見曾被拿來當作門板使用，又例如一幅畫在右下角有整塊被抹除的痕跡，顯示曾被放置在某座建築樓梯旁當裝飾。教堂是看歐洲一個地方文化與歷史最佳的切入點，裡面總是裝載著飽滿的資訊，”Devotion by Design”運用National Gallery豐富的館藏，深入淺出地經由兩個世紀中托斯卡尼地區的祭壇裝飾，多面向地為觀眾充實相關知識，相信這些可運用度極高的得著，必能為將來逐步以微觀顯發掘並享受西方的文化藝術產生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