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 Nothing More是Sokurov在LDFS (Leningrad Documentary Film Studio)服務時,片場為紀念二戰勝利40週年所製作的紀錄片,原先計畫定名為”The Allies”,可見全片主軸講的是蘇聯、英國和美國團結合作抵抗納粹的過程,在那個國家意識形態先行的時代,可以想見必然會定調為蘇聯是主導勝利的最重要力量,英美的作用多少會被消減一些(當然不可否認俄國軍民用極慘重的犧牲在歐洲東戰場困住德軍,使得第三帝國元氣大傷,是歐陸軸心國敗亡的關鍵),入侵芬蘭等不甚光彩的歷史也沒有被呈現,電影工作者對內容的控制應該不大,在工作名單上Sokurov只列導演一職,他貫常包辦或至少聯名的編劇位置僅掛Anatoli Nikiforov一名,但旁白確實出自導演之口。即便如此,蘇維埃中央電視還是沒讓And Nothing More通過檢查,要到五年後改革使政治氣象改變才得以面世,最主要的原因是三巨頭Stalin、Roosevelt和Churchill的角色不夠當局所希望的重要,Sokurov選擇大量戰爭中平民的畫面和資料,人民在戰爭中的境遇亦為要素,也因為這個因素,一部原本應該看起來歡慶,具有濃厚英雄主義色彩的電影,反而處處透露著悲劇的氣息。雖然設限重重,和其他影片相比或許距離Sokurov本人的意願較遠,能掌控的的環節較少,And Nothing More仍然可以發現不少Sokurov的風格:把關注焦點放在人的身上,刻意忽略或模糊整個大歷史的敘事,以及剪進包含導演其他紀錄片畫面在內,眾多和旁白不直接相關的影像。Sokurov就算拍得是一部黨國主導的宣傳紀錄片,還是透露著詩意的氣質。
另一部紀錄片Elegy處理的是改革開放後,一些藝文人士得到平反,病逝客鄉的俄國著名男低音Fiodor Shaliapin遷葬回祖國莊嚴的葬禮,但觀眾很快就會發現,Sokurov的焦點其實是放在隨葬禮回國的親人子女們身上,借由回憶Shaliapin顛沛的人生和音樂,帶出幾個世代俄國人的坎坷與流離,Elegy不只是Fiodor一人,Shaliapin一家,更是俄羅斯民族的一曲輓歌。尾端一個長鏡頭帶過子女的臉龐,所坐的位置和燈光的配置,都營造出一種觀看油畫的質感,預示著新影像美學的誕生,Sokurov將憑著這樣獨特的風格走向世界。
(Sokurov: A Spiritual Vo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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