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1月4日 星期五

威尼斯雙年展2011: 主題、地主館及其他篇

今年策展人Bice Curiger將主題定名為”ILLUMInations”從把啟蒙這個字刻意拆解成光明和國家的文字遊戲動作來看匯集世界各地的藝術家光照彼此,經由觀摩交流,激發出新方向的自我期許十分明顯,乍看下似乎有點空洞,但說句老實話策展人不會真的設定什麼限制,藝術家更不可能遵循什麼規範,換個角度想,與其制定一個明確的主題卻無人在意,或許傳達一種期盼反而更加實際。儘管訴求有些抽象藝術家也是各自發揮Curiger把三幅Tintoretto的畫作搬進主題館當作中心概念的舉措還是顯示出具野心的一面,畢竟16世紀威尼斯畫派三傑之一的大作出現在現今首屈一指的當代藝術展的想法頗具衝擊與話題性(兩年前Peter Greenaway曾在Chiesa di San Giorgio Maggiore的餐堂用多媒體影像原址重現Veronese的”Wedding at Cana”,但兩者的創作發想和使用媒材完全不同,Greenaway的作品也不在雙年展的系統內),拿水都繪畫歷史上最璀璨時期的代表宗師連接、指引當代,也算是切題且充分向地主致意的聰明作法。















即使主題沒有任何約束力,展場還是有不少和光相關的作品,到底光這個意象有太多可以發揮的切入點,也向來存在於藝術的傳統裡。James Turrell的”The Ganzfeld Piece”用光線將一個房間地板、牆角和天花板的交接和角抹去,疆界與距離感的消逝讓人有種身處異界,甚至領會神啟的特殊感受,Turrell說不需要任何其他的東西,光本身就是最革命性的。我特別喜歡的是Haroon Mirza的”The National Apavilion of Then and Now”,佈滿灰錐形狀隔音泡綿的密閉空間,上方有個環型光圈,聲響伴隨著燈光不規律地逐漸增強,剎地戛然而止,清楚地顯現Mirza多年發展出來運用簡潔的設計探討不同聲音和形體,聽覺和視覺之孤立與融合的可能性,如果再延伸到今年的主題,藝術的啟蒙豈不正如這件作品,難以臆測發光的頻率和強度,驚訝於忽然沉寂的空無,也總能期待下一次的綻放,生生不息卻無法公式化。















大型展覽碰到給觀眾參與互動,玩得盡興的作品必然大受歡迎,Norma Jeane這位拿Marilyn Monroe本名當假名,從不公開露面的美國藝術家,大發玩心放了座100公分高150公分長150公分寬的巨大三色黏土堆,觀眾可以自由地取之在四面白牆上隨意創作,雙年展打六月開幕,我到訪的時候是十月初,牆上已是密密麻麻的圖案和文字,土堆已可見底,若非陳列的照片,根本不能辨別原先的樣貌,受青睞的程度可見一斑。















Urs Fischer拿蠟為材質造了紀念塑像、友人人型、辦公座椅等各樣造型,隨著雙年展的進行、這些蠟像一日一日地緩慢熔化,流洩滿地的蠟紋對映消亡的形象,世間沒有恆久存在,一切都在崩壞的美感與震撼同時刺激著觀看者的審美及焦慮神經。















回頭談談主辦單位的展館,作為地主,義大利館向來找來數十名的藝術家參與,碰到的問題也年年相似,重量的做法讓偌大的空間倍顯擁擠雜亂,想法和方式各異的作品並陳不會認人有琳琅滿目的感受,反而使個別的獨特性與質感相減,實在不是有智慧的做法,難怪傳出有一些藝術家拒絕借展,倒是今年義大利館另闢了一層名為”Museo Mafia”的場所,以黑手黨編年史為軸,整列了眾多裝置、雕塑、繪畫等展品,極為新鮮有趣,東道主可以認真考慮在將來把這樣循一主題的策展方式繼續發展,相信會讓到場的訪客印象更為深刻。















相對而言威尼斯館今屆單單請了Fabrizio Plessi,他的”Meaiverticali”架設了多艘以同樣角度聳立的船隻,船體放映不同海域的影像,搭配近乎寧靜的海洋之聲,給參觀者一個與自己心靈對話的氛圍,作品的形體充分呼應展館建築的特質,也指涉這座因海洋崛起的華麗島城,可見欣賞投入需要的是更充足的時間與空間,和對展示場所的精神連結,而不是越多越好的展示平台。

沒有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