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rmurs

老媽曾經跟我說，小時候在義大利我看著電視上播放的卡通節目，笑呵呵地好開心，大人在一旁卻看不出個所以然，他的意思是說，小孩子學習能力和適應力之強，大人難堪比擬，多年來我對這個說法從來沒有特別思考過，不過聖誕假期看了些兒童劇之後，無意間發現了另外一種可能性，有沒有可能其實年幼的我能夠了解、投入在異國的節目中，靠的不是理解其語言，而是因為卡通傳達意念憑藉圖像及動作更勝語文呢？相反地，大人太過依賴語法規範，對卡通的語境失去了最簡單直接的理解，其實是這群世故、飽經歷練的人們需要注意自己有沒有喪失什麼能力才是。近三十年過去了，要還原歷史現場幾乎已經不可能，然有關的思考一旦開啟，恐怕會常伴心頭許久。在這個疑問的另一個層面，就是要怎麼以動作和視覺吸引注意，進而達到溝通的效果，其中的方法肯定洋洋灑灑，各家各派都會有自己的一套論據，不論如何，其方式是否符合客觀的物理定律絕對無關緊要，人的感官和情緒並不一定要說得清楚講得明白，我們可以用比喻、對照、荒誕等太多方法傳遞，且這種理解能力顯然老少不分，似乎與生俱來(就算非天生也開發得極早)，滿場歡笑聲的”Murmurs”可以證明以上的論點。”Murmurs”由Aurélia Thierrée挑大樑演出，這名美麗的女子出身顯赫的表演世家，為Jean-Baptise Thierrée與Victoria Thierrée Chaplin的女兒，其母在此劇亦擔任導演的重職，可以想像Le cirque invisible式充滿奇想、天馬行空的橋段是全劇的基調，一開始為了搬遷打包備感無聊的Aurélia跳進一個箱子從另一個箱子爬出來，進入一個奇幻如夢境的世界，偷閒抽根煙，煙從兩耳噴出，遇到塑膠泡綿雪人怪獸和擁有類似鳥頭的鼓風器頭男子，被追逐時在軟綿綿的建築爬進爬出，遭遇包圍一陣拉扯憑空消失，和一路協助他的帥哥凌空跳舞，魔術和雜技結合的劇場，不需要什麼敘事的邏輯性，觀眾一樣看得目不轉睛。”Murmurs”的氛圍其實有點灰暗，當然結局是美好的，中間也有很多開心、溫馨的發展，卻也處理了寂寞、別離、無聊等不如意的部分，背景始終是深色系，看起來故事好像都是在夜晚發生，可見小孩子也能夠充分理解人生較晦澀的情感面，很多文學和電影都曾以不哀戚不過於沉重的方式表現這類想法，”Murmurs”顯然也成功了，成長需要的是細心多元的教養，而不是什麼負面黑暗都不能碰的無塵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