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eze Art Fair London 2012

2012年，Frieze堂堂邁入第十屆標誌性的里程碑，短短十年內，已經發展至執英國，甚至歐洲當代藝術牛耳的年度盛事，並成功跨洋登陸紐約，說其影響力遍及全世界絲毫不誇張。這個快速冒起會展背後主辦單位的故事同樣令人吃驚，Frieze是本1991才創始的藝術雜誌，在西歐如此一塊相關產業源遠流長的地方，創辦人Matthew Slotover和Amanda Sharp還沒有與藝術直接關係的背景，在開始時專業和歷史都不具優勢的情況，競爭激烈的環境中能夠殺出條血路，從創刊號僅僅30頁的陽春篇幅，走到當下業界重量級，呼風喚雨的地步，我想靠的是兩人精準且前瞻性十足的眼光與策略，而在一開始就與兩人關係密切的藝術家Tom Gidley，以及新加入的兩位編輯Jörg Heiser和Jennifer Higgie的幫助與催生之下，結合交易和藝術展覽型態，以市場為導向，獲得藝術產業的鼎力參與和支持，魚幫水，水幫魚，發展到當初難以想像的規模。十年有成的Frieze，本屆除了慣有的Art Fair和Art Project之外，最重要的噱頭便是新策畫的Frieze Masters展場(其實細分起來遠不止如此，這三項是到現場購票參觀較主要的組成環節，其他尚有Frame、Focus、Emdash Award、Satellite Fair、Sculpture Park和一系列的講座與影片播放等單元)，自中國唐三彩、古希臘、羅馬、埃及等文明的文物、西方文藝復興，直到已過世的Picasso、Bacon、Warhol等現代名家的作品，表面上藉著十周年計劃更多元的活動，裡子內很明顯地Slotover和Sharp已不滿足於現在當代藝術領域翹楚的地位，正野心勃勃地將其觸角與影響力延伸到更加遼闊的世界，意欲成為藝術產業經濟平台掮客連結的第一把手。說起來真的有點不好意思，作為倫敦的長期居民，2012還是我首次到訪Frieze，所以也無法比較異同與沿革，只能說說初見的印象。由於個人很少觀賞以交易作主軸的展覽(或許每年都會挑一兩間倫藝大的畢業展觀摩是比較接近的經驗)，情感和習慣上有一點點不適應，縱然清楚地了解藝術藝是種高度分工、商業化的產業，創作者也是要吃飯，看著Regent’s Park臨時搭建的建築物裡，如同大型商展整齊劃一的隔間，當中坐著西裝筆挺的仲介業務，像我這樣純粹參觀，不是來談生意的，在融入整體氛圍是會感覺些許詭異。我在過往寫雙年展與文獻展的網誌都曾提到過，規模巨大且參與創作者龐雜的藝展總會造成主題不明確和關注焦點嚴重傾斜的問題，Frieze似乎在這方面更顯嚴重，一來和雙年展與文獻展不同，主旨為提供交易平台(和廣告)的Frieze以藝廊為單位而非個人或國籍，就算每間藝廊多少擁有本身的喜好與品味，侷限旗下藝術家的相似性與作品的完整性，要呈現特定的主題近乎天方夜譚，單一空間已是如此，一兩百間混在一起可想而知。二來Frieze裡的東西都是要賣的，作品的體積相對受限，試想有幾個買家會買超大型的裝置或特定空間的實驗創作？偏偏這兩種類型恰好就是大型藝展裡最吸睛的品項。三來由於前述的情形，一個像我這樣事前沒做什麼功課的觀眾(應該絕大部分的都是如此吧)，走到一個琳瑯滿目，有如萬花筒的大賣場裡，在沒有明顯目標，時間又有限的景況下，很自然地便會把注意力放在聽過的藝廊或藝術家身上，西瓜偎大邊的名牌效應不自覺地就產生了，Lisson、Hauser & Wirth、White Cube等知名單位，及個人開過大型個展，享有大名氣，如參與倫奧建築的Anish Kapoor，人潮較多，攤位位置也較好，而且，聰明的你或許猜到了，Kapoor的作品正是Lisson Gallery代理的。拉拉雜雜地講了許多像是批評的論點，卻必須說Frieze有值得去的充分理由，就算像我這樣買不起任何作品，只門票和導覽書都覺得狠狠地被剝層皮的窮光蛋，還是可以從這樣一個市場機制的藝展領略時下的景氣與風向，看看潮流的變化，再者，諾大的展覽，總會有許多發掘驚喜的機會，自己沒有能力成為別人的伯樂，不妨礙別人帶給自己的感觸，況且，就在自家城市舉辦，造訪容易，沒有什麼理由不實際走走，我等著2013的Friez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