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pilotti Rist: Eyeball Massage

「每當我閉起雙眼，想像力就開始自由漫步」Pipilotti Rist如是說。這名學生時代在維也納學習平面設計，拍攝8厘米短片，並為多個樂團設計舞台的活躍份子，很快地明白自己對影像最為著迷，隨即返回瑞士在Basel研讀錄像，自此創作生涯逐步拓展，90年代往影像裝置深入，現已是此領域最知名的人物之一，多次參加威尼斯與聖保羅雙年展，Rist的作品通常佈置十分精緻，色彩繽紛活潑，且使用大量的流行元素，觀眾很容易投入其中，確實是很適合大型展覽的藝術家。Hayward Gallery這次呈現了超過30件80年代中期以後的創作，悠遊其間很愜意地便能領會Rist的特色，三面寬大螢幕組成的弧形包圍放置軟墊的空間，另一面是整片的大鏡子，觀眾可以自由地進入這個叫做”Lobe of the Lung”的作品，或站或坐或臥或躺，用最舒適的姿勢，隨便選擇一個角度看著15多分鐘常循環播放的短片Pepperminta，有人往前，有人向後，直接注視螢幕或者經由鏡像反射，意識自己和他人在觀賞過程的存在，Pepperminta的畫面主要是田野間的風貌，彷彿置身花朵搖曳，泥土芳香的後院休閒一段時光。相對”Lobe of the Lung”明亮的氛圍，黑暗裡四周射向其間透明或半透明材質帷幕的”Administrating Eternity”就像是同樣概念的另一個面向，想法卻更加寬廣具企圖心，可以在一個定點看著光影游移變化，也可以隨意穿梭，讓身體接觸帷幕，讓影像在身上和指間流動，而且因為光線是暗中照向自己，空間的大小的概念幾乎被抽離，猶如身處夢境，”Administrating Eternity”雖然是件被黑暗包圍的作品，但影像多是田園物件和些抽象形體，呈現的感覺仍是一派安祥恬靜，絲毫不覺詭異和壓力。Rist不單大型裝置出色，小件作品也細緻具巧思，”Yoghurt on Skin – Velvet on TV”的背景是海灘的影像，前面一個個小小的展示台，上面放著打開的貝殼、海螺和手提包，探頭去看每個物品裡面都在放映著影像，頭上還有光暈遊動打下來，如果說Rist的大件作品有種開放的特質，那麼其小型裝置則具備凝縮視線的效果。其他回味無窮的作品很多，例如”A Peak Into the West – A Look Into the East (or E-W)”在肩胸的高度建造了一個長三角形的大箱子，下面開了幾個洞，觀眾要把頭鑽進洞裡看裡面播放Rist學生時期拍攝的實驗影像，一個蘿蔔一個坑，不管從裡面還是外面看都有趣極了。”Eyeball Massage”是個很容易就在裡面消磨大半天的個展，永遠看不膩想多體驗一些感受，Pipilotti Rist不搞嚴肅沉重的議題，如名稱般就是非常親民，能夠好好放鬆，我不禁想，若是Rist的東西走出美術館，大量大型的作品作為公眾空間的部分該是多麼美好，試想，在La Défense之類現代建築爭輝的都會地帶，人群可以在這麼舒適的影像裝置裡休息片刻、等待親友、整理行程，距離當代藝術的烏扥邦大概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