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obe to Globe: Measure for Measure

劇團/ Vakhtangov Theatre, Moscow (俄羅斯)

語言/ Russian (俄語)

Shakespeare的”Measure for Measure”是齣道德劇，維也納公爵鑒於城風日漸敗壞，決定暫時告假，將政務交由素有耿直嚴明聲名的攝政大臣Angelo處理，出城後的公爵並沒有跑去休養，而是假扮成僧侶游走城中探查民情。此時年輕的Claudio因使未婚妻Juliet懷孕觸法，被判處死刑，正計畫遁入空門的Isabella聞訊趕至城中向Angelo乞求饒恕弟弟的死罪，Angelo對Isabella燃起了慾望，要求與之發生關係作為交換，幸得公爵出手相救，謀劃用Angelo遺棄的未婚妻Mariana取代，最後揭露Angelo表裡不一的敗行。這部看起來一報還一報，正義得到伸張，有情人雙雙對對終成眷屬的喜劇(至少沒有誰人頭落地，Angelo和Mariana亦結成連理去了)，在Yury Butusov導演下的Vakhtangov Theatre有著非常獨具一格的閱讀視角，這應該是俄國人從看起來皆大歡喜的結局裡，嗅到一絲詭譎的氣味，原作劇本公爵班師回朝一連串撥亂反正的舉措中，有件事是安排得有點令人詫異，他在讚美Isabella的貞潔與勇敢後，不是夙其願使之進入修道院，反而要求Isabella嫁給自己，曖昧的是，Shakespeare並沒有寫下女方的反應，而這個充滿懸念的沉默，就給了大加發揮的機會。衝著此點，Butusov最令人拍案叫絕的地方就是用Sergey Epishev一人分飾公爵和Angelo兩角，充分顯現這兩個表面上個性看相異的人物，實際上卻是一體兩面，其本質是相同的個體，Butusov在最後還加了一段公爵掀翻桌椅，要對Isabella用強的場面，完全就是劇裡中段Angelo追逐Isabella翻本，演員、動作、場景幾乎一模一樣，用意十分明顯。Vakhtangov是個結合俄國戲劇兩大流派Stanislavsky和Meyerhold的劇場，風格化的肢體語言和象徵式的手法並重，Epishev詮釋兩角的方法即是例證，而說到象徵形式，Vakhtangov的”Measure for Measure”更是運用得始終緊密連結一種荒誕又頹廢的末世氛圍，開場時眾演員漫天狂灑廢瓶等垃圾，Angelo一掌權馬上被用黑色大型器具掃得精光(這些大「掃把」後面立起來則變成了刑具)，劇末被公爵用強後的Isabella瑟縮在桌上，一臉不知是哭是笑的表情，垃圾又開始漫天飛舞，這個本該是救贖的角色，的確救了小弟的一條性命，自己卻遭受玷汙，世界也回到之前墮落的光景，人心不古是沒有辦法被單一個體救贖的，反倒是那個聖潔的個體，跌落凡塵與世人一同在罪惡裡翻滾，這不是一禎前拉斐爾的浪漫畫作，而是一幅所多瑪與娥摩拉的駭人寫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