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rbican這次特展的名稱得自於Marcel Duchamp的作品”The Bride Stripped Bare by Her Bachelors, Even
(The Large Glass)”,包含此件在內的不少Duchamp繪畫和裝置出現展場,某些還是第一次或事隔數十年方在倫敦亮相。”The Bride and the
Bachelors”展雖然以Duchamp為名,也以他的作品作為開端,真正要呈現的是這位法國人對現代藝術的影響,今年剛好是紐約”Armory Show”百年誌慶,一個世紀前,正是Duchamp的參展之作”Nude Descending a
Staircase, No. 2”引起最大的爭議,這幅被當時巴黎號稱最前衛Salon拒絕的畫作,連同他一系列拿現成物放到美術館當藝術品的行為,使人們開始思考何謂藝術,何謂美感,把最平實的生活帶進藝術,將所謂高等藝術趕下神壇,創作者也不再擁有所有的詮釋權,藝術的意義轉移到觀看者如何賦予。一陣旋風從花都刮到大蘋果,開啟了觀念藝術的大門,從此,藝術自本質徹底改變,今昔已是截然不同。Duchamp的影響在40及50年代紐約達到高峰,作為新興當代藝術之都,各種型態的創作都吸收並拓展觀念藝術的可能性。本展挑選四名深受Duchamp啟發,彼此亦熟悉的紐約藝術家,從每個人擅長的形式探討這個流派的發展:Merce Cunningham的舞蹈、John Cage的音樂、Robert Rauschenberg和Jasper John的裝置、拼貼與繪畫。在開放的空間裡,這四人的作品也相互連接,而且彼此交融,Cunningham前舞團成員(Merce Cunningham
Dance Company已在前年依Cunningham本人的遺願,巡迴演出後解散,他的舞作在規格、時間和動作上經常由機遇決定,換句話說,Cunningham去世後舞團只能代表舞者的理解與選擇,已逐漸較Cunningham無涉,解散是明智且唯一的出路)表演舞台的背景與台上裝飾便出自Rauschenberg和John之手,旁邊還可以隱約聽到Cage的音樂,每段音樂響起的時候,介紹此曲的版塊就會泛起亮光(本展尚另闢一間展覽室,還原1968年Cage與Duchamp對弈,用棋子走向決定音樂節奏的場景)。Barbican可說是營造此類若有似無牽連的老手,兩年前Anderson、Brown、Matta-Clark聯展就玩過,兩年後更加爐火純青,這得感謝被策展總監Carlos Basualdo找來擔任mise en scène的Philippe Parreno,是這個法國影像與裝置創作者,打造這般奇妙的氛圍。前面提到的手法外,Parreno善用陰影和鏡像連接作品,透過Duchamp ”The Bride
Stripped Bare by Her Bachelors, Even (The Large Glass)”的玻璃以及刻意拉長的影子,觸碰舞台和裝置,同時地板表現類似儡戲的剪影,天花板上懸的透明箱狀塑體又與Duchamp作品上方的構圖對映。他還在舞台上設置綿密的微型收音器材,錄下舞者表演Cunningham舞作的聲響,沒有表演的時候,觀眾還是會聽到空曠的舞台上,在舞蹈進行的每個精確區域發出層次細緻的舞步聲,猶如鬼魅正在身邊起舞,搭配不遠處Cage的無人鋼琴演奏,以及轉過彎另一區塊播放此時此刻Barbican Centre外面的收音,觀看作品有時猛然聽到車子呼嘯而過,Parreno讓整個展覽像是與不知名的外界共同體驗的過程,也很低調地突顯了Duchamp雖已遠去,其影響仍常伴左右的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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