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人向來擅用電影媒體營造迷人的氛圍推銷自己,其中運用得最深入人心的符碼便是巴黎,觀眾應該在還沒有進戲院就有太多的預想,往壞的方面想,當然是刻板印象的問題,相反地,也是項出色的品牌效應,只要人一天還是嚮往浪漫、渴慕愛情,以巴黎做為發生地的愛情劇就永遠受到寵愛。
以花都為景的法國片絕非浪得虛名,幾十年的發展散發出獨特的韻味,而醞釀出這種韻味的元素在這部以巴黎為名的電影似乎一樣也不少,當然,要求更多,或想看到有什麼驚人的突破,似乎也是沒有的。
這種姑且暫稱之為法國式的韻味主要構成自幾項因素,主要是刻意淡化主線(或是排斥單一、過度集中的型態),這風格其實也常見於其他地區的電影,但是將之融入較商業的類型中,轉化為描寫都市眾生的浮世繪,巴黎無疑是最成功的案例,如此看似鬆散的架構其實早在新浪潮時期便經常被使用,只是相隔幾十年,兩者還是有些許差異,新浪潮時見鏡頭跟著無足輕重的路人一段,在本質上是藉由與敘事無涉的運鏡來追求嶄新、自由的電影語言,到了當代,這樣的手法發展成為慢慢醞釀貼近現實生活的手法,其實意在輕描淡寫地加深觀眾的投入感,彷彿自己也能去經歷、也曾經經歷類似的情境一般。
在看似平凡的表層精心地塗上一層透明卻迷人的外衣,說穿了所謂巴黎韻味也不過是一種販賣行為,只是,比上三分鐘一煽情、五分鐘一爆破,把人搞得七暈八素、不知所謂的金錢帝國,雖說有時疑慮陷入某種小資、菁英風情,卻還是容易接受許多。
電影形象歸電影形象,看著大螢幕或跑去晃上幾天,沉溺在浪漫情懷裡是一回事,到巴黎過日子又是另一回事,實際體驗電信公司裝好機卻一兩個月電話和網路都還沒接通,或是趕時間買票前面的人群卻慢條斯里,甚至互相溫吞慢慢地藉由抱怨而聊開,枉顧多少人在後面排著等時刻,那可能心裡就不只是份淡淡的無奈了。
Stephen Clarke在他那本帶點挖苦談法國人的Talk to the Snail裡一開始便從排隊、沒有效率的故事說起,但其實英國人也常拿排隊開自己的玩笑,在Hitchhiker’s Guide to the Galaxy裡便有一段經典的嘲諷,可見五十步還是愛笑笑百步的。
初稿12/12/08, Lond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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